跟着徐霞客游江西

我国将每年的5月19日即《徐霞客游记》的开篇日定为“中国旅游日”。崇祯九年（1636）十月十七日，徐霞客进入玉山县，开始了他的第4次江西游历。这趟历时83天的旅途，被他写成了《江右游日记》。在第14个“中国旅游日”到来之际，我们跟随这位千古奇人的足迹，以县域旅游的全新目光重看璀璨江西。——编者

左为广丰铜钹山白花岩，右为吉水一江两岸风光。图 廖诗富、田俊摄

霞客行

□ 温 凡

黎川古城游人如织。黎 轩摄

我时常会把400多年前的徐弘祖想象成一位另类侠客模样：在黄土路上竹杖芒鞋,在碧波湖中泛舟畅饮，在群山之间风餐露宿。

虽然布衣弘祖并不以行侠仗义留名青史，但他寄情于山水之间留下的珍贵史料，不乏侠之大者的情怀，甚至远远超过了许多大侠的名号。

谁说江湖侠士就只能有策马扬鞭、仗剑疾行一种形象？

“兄徒步于豺嗥鼯啸、魑魅纵横之乡”“置万里道途于度外，置七尺形骸于死法外”“负笠悬瓢，唯恐骇渔樵而惊猿鸟”……从晚明文学家陈继儒的评价中，可以一窥徐弘祖的侠者之风。

陈继儒是徐弘祖的“铁粉”，虽年长29岁，却自谦为“弟”，他还为“弘祖兄”起了个名号：霞客。

一

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时光机，我会选择哪个节点与徐霞客来一场邂逅？

崇祯九年（1636）农历十月二十七日，金溪。我在这里守着，迎接从贵溪过来的徐霞客和两名仆从，我会准备好一份热气腾腾的米饭，弥补他们前两天被僧人用碎米换走大米而只能喝米汤的不快。

“西南七里，曰石冈山，金谿县东界也，是入抚州境。”这一天，徐霞客在《江右游日记》里记录了进入抚州的途径。

金溪，目前仍保存明清古建筑1.1万余栋、古村落百余个，因古村落保存完好，被梁思成的关门弟子郭黛姮誉为“一座没有围墙的古村落博物馆”。这些古村落，必定有当年徐霞客的行经之地，在古村里触摸时空，必定能找到一条穿越时空的通道。

我曾经很多次地在古村里穿行，唯独这次的心境不一样，我在期待一场邂逅。南宋大儒陆九渊的故里陆坊古村、书商云集的竹桥古村、明清四大雕版印书基地之一的浒湾古镇……在守候过程中，我看见一幢幢明清建筑保存完好、一个个明清门楼依然耸立；我看见当地承办的2024年抚州市文化和旅游产业发展大会即将召开，这里基础设施更完善、配套服务有提升，文旅产业竞争力、吸引力越发增强；我看见“大美金溪”文旅特色品牌越唱越响、渐次成形。

然而，我却没有遇上心目中的那位侠客。

翻开《江右游日记》才知道，徐霞客已经过了陆九渊沉睡的“青田铺”、放舟经行“始胜舟云”的浒湾，找着了志书中记载的出金处“金窟山”，再翻山越岭往建昌府（今南城）去了。

金窟山位于金溪县城东，现存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宝山金银矿冶遗址。曾因出产金银而致溪水色如金，金溪县名由此而来。对于这个南唐炼银场我曾多次有过探访的念头，却最终没有成行。

我明白了，置身宝山而不探，自然无法与徐霞客在金溪交会。

定然要再择一个时日，补上这个时光机的漏洞。

二

如果可以追随400年来热度不减的超级“驴友”，我会选择哪一程山水？

根据《江右游日记》记录，从农历十月二十七日进入金溪，至十一月二十七日离开乐安，徐霞客在抚州境内待了整整一个月。金溪、建昌府、新城（今黎川）、南丰、宜黄、崇仁、乐安等地都留有他的足迹。

“半山亭之上，有水横骞，如卧龙蜿蜒。上至喷雪，则悬瀑落峰间，一若疋练下垂，一若玉箸分泻。分泻者，交萦石隙，珠络纵横，亦不止于两，但远眺则成两瀑耳。既坠，仍合为一，复如卧龙斜骞出峡去。”数百年过去，徐霞客笔下的麻姑山双瀑依然飞泻如注，我也曾多次仰望赞叹，这可以算作是时空交错的神会了吧。

在我眼里，徐霞客是位性情中人。他曾两上麻姑山，理应对此名山颇为青睐，但几天后在南丰境内看见漈山灶瀑布，立即发出了“乃知五泄、麻姑之名，以幸而独著也”的感慨。他认为浙江诸暨的五泄瀑布和南城麻姑山的瀑布有名，是因为漈山灶瀑布不为世人所知。

崇祯九年（1636）农历十一月十一日，这一天的旅程，在徐霞客的记叙中，大都伴着流水淙淙。他一直在观察着一条水流的方向——早上被震撼的漈山灶瀑布，以及它所形成的溪流，或与黄婆桥的溪水汇合“共下南山去”，或与来陂桥的大溪汇合“遂同注而北”，或与旴江之水“会于城北之下流”。对一条山涧溪流这般用心观察，寻踪觅影，并不吝笔墨留下七八百字，在徐霞客的整个旅行生涯中并不多见。

我认真地读着这段文字，跟随徐霞客的脚步，忽而驻足溪边，忽而漫步小桥，忽而凭崖远眺，若隐若现的溪水最终汇入旴江。隔着近400年的时空距离，那份好奇和喜悦之情，仿佛还能清晰地同频共振。

无疑，漈山灶瀑布以及由此形成的漈水溪流是幸运的，作为徐霞客在南丰最先踏上的地界，在他的日记里不断被提及。掩卷之余，我却生出另一种感慨，这瀑布为何至今默默无闻，深山里的漈山灶瀑布，尚安好否？

三

如果身体和灵魂只能有一个在路上，我会选择哪一种遗憾？

我对黎川的明清老街情有独钟。

在这里，我不需要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，因为，身体和灵魂，都可以在路上。这条依河而建的老街，历经几多繁华与落寞的流转，如今依旧在黎河河畔静静期待着每一个归去来兮。

徐霞客自然是其中之一。他在黎川游历了6天，足迹遍布境内多座高山险峰，这座赣闽交界的小城是徐霞客眼里“石门不甚壮，而阛阓颇盛”的所在。黎川也没有辜负这份垂青：全国第三批徐霞客游线标志地、国家旅游臻选文化旅游目的地、省级全域旅游示范区……

不独是黎川，数百年后的今天，文化游、休闲游、生态游已成为我国旅游产业发展的主流趋势。各地在开发旅游资源的过程中，越来越意识到，在保持旅游资源的独特之处的同时，更要竭力挖掘景点深层的文化内涵，延长旅游景点的生命周期。

今夜，我又一次穿行在黎川的老街古巷，厚重沧桑的历史积淀与琐碎平淡的烟火气息在这里水乳交融，把千百年的风雨岁月雕琢出深深浅浅的时间刻痕。

虽然无法跨越时空与徐霞客相遇，但我与越来越多的“徐霞客”们不期而遇。或许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，某个无意的擦肩或者转身的游客，就是弘祖兄。

心怀山海，归来仍少年。

四

“癸丑之三月晦 自宁海出西门。云散日朗，人意山光，俱有喜态。”这段文字出自《徐霞客游记》开篇《游天台山日记》。这个在徐霞客眼里无论天色和山水都充满喜悦的日子，是明神宗万历四十一年三月三十日，即公元1613年5月19日。

2011年，经国务院批复同意，每年的5月19日为“中国旅游日”。

霞客行，一直在路上。

以性灵游 一人而已

□ 叶海波

江右旅游路线图 1:300万 图源：《徐霞客游记·四卷本》，中华书局。 图中“西园”即吉水县文昌乡（今水南镇）西团村。

“癸丑之三月晦　自宁海出西门。云散日朗，人意山光，俱有喜态。三十里，至梁隍山。闻此地於菟夹道，月伤数十人，遂止宿焉。”

这是《徐霞客游记》中《游天台山日记》的开篇。书中所记出游的时间是公元1613年的5月19日，即目前流传于世的《徐霞客游记》中记载的他开始旅行的日子。为了纪念这位明末伟大的旅行家、文学家、地理学家，自2011年起，我国将每年的5月19日定为“中国旅游日”。

在2024年“中国旅游日”到来之际，“寻赣记”根据《江右游日记》，聚焦徐霞客最后一次“万里遐征”用脚步丈量过的那些县：玉山、铅山、弋阳、贵溪、金溪、建昌（今南城）、新城（今黎川）、南丰、宜黄、乐安、永丰、吉水、永新……我们来看看徐霞客旅行的足迹，同时也通过今人的笔触去感知这些地方的今日胜景。

设立“中国旅游日”的这14年，中国文旅产业进入高速发展时期，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动力、新引擎，在促进国民经济转型升级、提质增效、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方面，发挥着重要作用。旅游已经成为国人的一种生活方式，在文旅融合的浪潮中，旅游的方式、目的地都日新月异，就好比今年“五一”小长假，“反向旅行，打卡宝藏县城”成了出行新潮流。而在380多年前，交通不便、盗贼横行的明朝末年，徐霞客的步伐就已经抵达过江西的很多县城：“十月十七日 鸡鸣起饭，再鸣而行。”“十八日 早起，仍觅其舟至铅山之河口。”“二十日 早起，雨不止。平明持盖草编雨具行，入弋阳东门。”……

在这样的步伐中，我们仿佛可以看到一个背影：他从没有奉谁的命令而出发，没人护送、自筹旅资，以一名“老布衣”的身份，靠着一根拐杖、一双旧鞋，完成了行走的壮举。

今天，我们有时会对“特种兵旅游”投去疑惑的目光，觉得这些年轻人这么累自己是图啥。那么对于徐霞客在那个年代，穿着俭朴的衣服，带着干粮，前往名山大川，风餐露宿，一年回一次家，所有的付出只为旅行，只为记录，今天看来就更难以理解了。这样的方式也早已超越“特种兵旅游”，说是野外生存训练都不为过，那么他又究竟为了什么，对于他来说，旅行的意义何在呢？

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也简单，有一个著名的故事已经作出了回答。

新西兰登山家希拉里在登上珠穆朗玛峰后，经常被记者问：“你为什么要去攀登这么难登的高峰？”

他总不回答，记者也不厌其烦地问。终于有一次，他给出了一个答案：“因为它（指珠峰），就在那里！”

对于真正的登山家、旅行家来说，山在那里，景在那里，就是出发的最好理由。

“不避风雨，不惮虎狼，不计程期，不求伴侣。以性灵游，以躯命游。亘古以来，一人而已！” 这是康熙年间徐霞客的江南同乡潘耒为《徐霞客游记》所作的序言。我们当然不需要每个人都去做登山家、旅行家，也不是谁都能成为第二个徐霞客，但是我们可以做自己的徐霞客。

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”“知行合一”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会过时，关于远方的梦想也不会过时。

他在赣鄱大地上留下的足迹，今天依然清晰；这片土地风景依然独好，山水仍然秀丽。总有人在路上，前赴后继，往远方走去。

云游寄远志 慕义仰高风

□ 本报全媒体记者 李 歆

修复后的吉水明代古城墙风光。龙振基摄

崇祯九年（1636）农历十一月二十九日至十二月一日、十二月十二日至十八日，徐霞客偕静闻和尚与仆人顾行2次来到吉水县境内开展游历考察，共历时10天。

他是带着一个特殊目的，来到吉水的。

永乐二年（1404），吉水人张宗琏中进士，累任至南京大理寺丞。宣德二年（1427），他被贬为常州同知。在常州任上，御史李立整理江南军籍滥捕平民充实军队，张宗琏以死力争，使大量平民幸免。而他自己因为愤怒于李立的横暴虐民，心中不平，患背部毒疮去世。常州老百姓听说后，千余人自发穿着孝服赶来为他送葬，并在君山建立“张侯祠”来纪念这位亲民之官。

作为江阴人，徐霞客一家始终记着这位清廉正直的父母官。据《江阴县志》记载，天启三年（1623），徐霞客正准备钱物为80高龄的老母做寿，母亲却让儿子用这笔寿金去重建江阴君山上的张宗琏祠。其时，张侯祠历190余年风雨，早已朽坏。徐霞客遵母命，出资兴修，两度亲率工匠赴君山勘测施工，令庙宇焕然一新，并立碑纪之。

“天地存肝胆，江山阅鬓华。”母亲去世后，徐霞客仗剑远游，以身“许之山水”。在来到吉水境内后，他怀着对张宗琏的崇敬之心，追寻其后人。

据《徐霞客游记》中的《江右游日记》记载，十一月三十日，徐霞客乘舟经恩江入赣江来到吉水，先后绕县城东、西、南三门，而后在赣江畔的北门泊舟。十二月一日早上，他便进城打听张宗琏的后裔，与一户自称是张侯同宗的人家交谈后，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：张侯的后人住在吉水县文昌乡的西团村（《江右游日记》中十二月十三日误作“西园”村）。

随后，徐霞客乘舟南下，在吉安郡城内游历数日后，又于十二月十二日经嵩华山重返吉水境内，直奔文昌乡（今水南镇），于十三日抵达了西团村张家。在漫天的雨雪中，他在西团村盘桓5天，与张侯后人张淮河父子、张二巫、张其远等人相会甚欢，并参加了在张氏公祠与五教祠举行的宴会。

或许是张家后人太过热情，又或许是乡间的美酒让人沉醉，这几天的日记上，徐霞客只记录了寥寥数笔。但从一年后的《楚游日记》中，人们得知，他经过“苦求”，获得了张家珍藏两百余年的张宗琏亲笔手稿《南程续记》（后不幸被盗贼夺去）。这足以说明，徐霞客特地来到吉水追慕张侯的举动，得到了其后人的高度认同。

徐霞客的吉水之行，正是其宅心仁厚、重情重义的真实写照，也是其追慕“清廉正直、舍身为民”价值观的真性情流露。

为弘扬徐霞客精神，留住中华文明根脉，2021年，吉水县积极开展徐霞客游线标志地寻找与保护。当年5月，经过专家评审，吉水古县城及水南镇片区2个徐霞客游线上的自然和文化遗存点入选徐霞客游线标志地。水南镇西团村还被推荐为徐霞客游线上的特殊纪念地。

云游寄远志，慕义仰高风。如今，修葺县内古迹、追慕先贤风尚，已成为吉水县开展文旅深度融合的重要抓手，这正与徐霞客的精神一脉相承。该县修复了吉水县明代古城墙，对老县城上下老街进行规划编制、资源保护，并在杨万里故居湴塘村打造诗画小镇，修缮恢复解缙、罗洪先等名人旧居，让人文旅游有载体、有亮点、有深度。

在旅游硬件逐步完善的同时，一系列弘扬正气、追慕前贤的纪念活动也在吉水开展。从2017年起，纪念杨万里诞辰890周年、永乐大典忆解缙、广舆图上话洪先等纪念活动先后举办。与此同时，吉水抓住旅游新趋势，将文化元素深度融入文旅产业，在保护中发展、在发展中保护，打造了赣江墨潭南门洲文化旅游集聚区、国家4A级景区燕坊古村、仁和店养心清墅等一批业态丰富、底蕴深厚的全新旅游目的地。

“邈兹千载下，同气如相求。”今天，吉水这座文风鼎盛、人才辈出的千年古县，正以更精彩的面貌，迎接着新时代的“徐霞客”们。

绮景添新颜

□ 彭成刚

钟灵毓秀的贵溪，风光旖旎，吸引徐霞客从弋阳而来。

《徐霞客游记》记载：“二十三日 晨起，渡大溪之北，复西向行八里，将至贵溪城，忽见溪南一桥门架空，以为城门与卷梁皆无此高跨之理。执途人而问之，知为仙人桥……”

徐霞客于明崇祯九年（1636）农历十月二十三日冒雨在贵溪县城及城南游览。二十三日清晨，徐霞客从弋阳赶到贵溪县城，在客栈找到先抵贵溪的旅友僧静闻，一同出发渡信江，经浮桥左家玄教创始人张留孙墓，往南游览贵溪城南的五面峰（挂榜山）、一线天、峨嵋岩、仙人桥，为寻找徐岩，游览了三峰山及山脚下的朝真宫（昭真宫）、象山书院遗址处的仰止亭等景点，盛赞仙人桥“一线二奇，又可以冠生平者”。二十四日，租车从贵溪南乡途经新田铺、桂联铺、横石铺、章源、桃源、连塘、铁炉坂，游香炉峰。二十六、二十七日，游历龙虎山和上清镇，观排衙峰、仙岩、泸溪河，盛赞排衙峰“骈耸其北者，为排衙石，最高”和仙岩“欹突其南者，为仙岩，最秀”。经排衙峰、鱼塘、蔡坊渡、兰车渡、南镇宫，抵达上清集镇，游上清街、真人府（天师府）等。尔后往西南，朝抚州金溪而去。

贵溪山水绮丽，令徐霞客流连忘返，在贵溪游历5天，留下3600余字的篇章。徐霞客游历的景点现在大都得到较好的保护，被徐霞客以“驾虹役鹊之巧，恐不迨此也”载入游记的仙人桥，桥下四周建设了游步道，成为周末贵溪市民的乐园。三峰山下朝真宫遗址处“升级”成了象山书院景区，景区内象山书院正院、心学广场、论坛楼、研学楼、文峰塔、昭真宫、洗心湖等各美其美。象山书院如今已成为贵溪的文化地标；徐霞客投宿的贵溪老县城已改造为茨荸弄老街景区，成为省级夜间文旅消费集聚区和省级旅游休闲街区；《江右游日记》称上清街“甚长”，上清镇因中国道教发源地而闻名天下；龙虎山有“丹霞仙境”之称，亦是中国道教发祥地，中国第八处世界自然遗产，世界地质公园，国家自然文化双遗产地，国家5A级旅游景区，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贵溪市旅游部门负责人介绍，贵溪坚持以文塑旅、以旅彰文，围绕“一山一湖一城区”的主要发展方向，绘就“江西风景独好”的贵溪画卷。

近年来，贵溪重点整合红、绿、古、土、黄资源，高位推动，发展势头喜人。“红”，主要是重点对接并融入弋阳、横峰等赣东北苏区，提升贵溪市革命烈士纪念馆、白田革命烈士陵园等景点影响力，打造以革命传统教育为主的红色文化聚集区。“绿”，主要是依托良好的自然生态资源优势，推进建设贵塘公路沿线乡村旅游示范带、青茅境景区、白鹤湖嘻嘻哩生态水世界等。“古”，主要是积极推进茨荸弄老街景区、象山书院、耳口曾家古建筑群、塘湾古镇的保护和建设。“土”，主要是依托江西省八个畲族乡镇之一的樟坪畲族乡，发挥自然生态优势和少数民族风情优势，打造“最美畲乡”。“黄”，主要是推进铜文化创意产业园项目建设，打造铜文化旅游亮点。

经过大力发展，贵溪已拥有国家4A级旅游景区2个，国家3A级旅游景区10个，国家森林公园1个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1个，省3A级以上乡村旅游点15个，国家级乡村旅游重点村1个，数次荣登全国县域旅游综合实力百强榜，旅游发展蒸蒸日上。

穿越光阴的旅行

□ 刘诗良

大南中华木绣球博览园。俞 辉摄

假如徐霞客穿越到了今日的江西，这段有趣的旅行可以是这样的——

上饶市广丰区铜钹山白花岩的万丈峭壁之上，一尊高大的雕像凌空矗立：一个头戴“远游冠”、手执长竹杖的汉子，风尘仆仆，头颅高昂，双目炯炯，直眺前方。在他身后，青峰翠峦莽莽苍苍、连绵起伏，向远方延展。

此时此刻，徐霞客故地重游，盯着自己这尊栩栩如生的塑像，望着老母缝制的冠帽飘带，老泪纵横，平生30多年的山水游历如现眼前。自己少年时即立下“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”的志向，一生跋山涉水，义无反顾，用脚丈量故国山河，终至“两足俱废”，却“死不恨也”。

他在心底或许会暗叹一声：“真是有心了，懂我者，广丰人也。”他决定，这次要好好看看广丰，来一次深度体验游。

就从白花岩开启广丰之旅吧。白花岩在他脑中仍是刻骨铭心的记忆，《徐霞客游记》中的《闽游日记后》有记当年登白花岩之欣喜之状。庚午（1630）八月初二日，欲游浮盖山，探路寻问，一牧人言：“……由二十八都溪桥之左越岭，经白花岩上，道小而近。”“余闻白花岩益喜，即迂道且趋之，况其近也……大石磊落，棋置星罗，松竹与石争隙。已入胜地，竹深石转，中峙一庵，即白花岩也……石痕竹影，白花岩正得其具体，而峰峦环列，此真独胜。”

白花岩还像当年一样，傲然在群峰之上，如一个翘指点赞的巨大拇指，为这片秀丽的山水叫好。不同的是，白花岩前一山径通往的悬崖之上，两边拉起了木桩、锁链，游人不必像他当年一样提心吊胆、手脚并用，去远眺“一眼望三省”的奇观了。

原来这白花岩只是母山铜钹山的一个景点，铜钹山是“千年封禁山”，群峰青翠，湖泊清澈，山林清幽。九仙山是精华部分之一，诸峰叠翠，各具神态，栩栩如生；九仙湖被誉为“江南天池”，碧波荡漾，水色潋滟；鹊桥谷是新添爱情小镇，小镇筑在青山绿水之上，以爱情主题贯穿游览，古韵唐风的“山盟祠”“海誓塔”“好逑亭”等，镌刻着情爱诗词，浓浓爱意弥漫其间……

徐霞客自幼好学，喜读诗书。他熟悉“读书不觉已春深，一寸光阴一寸金”的千古名句，却第一次知道，作者王贞白就是广丰人。

像当代“驴友”一样，他或许也想见识一下“广丰三保”：十都王家大屋、社山头遗址和龙溪祝氏宗祠3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社山头遗址历经4次发掘，出土石器、陶器、玉器等4000余件，都是距今三四千年的老物件了。龙溪祝氏宗祠、十都王家大屋，翘角飞檐、雕梁画栋，保存完好。

洋口老街也是要去看看的。洋口古称瀛洲。《史记》载：“海中有三神山，名蓬莱、方丈、瀛洲，仙人居之。”民间有谚云：“卖不完的汉口，载不完的河口，挑不完的洋口。”洋口向为水陆码头，但见丰溪河穿镇西流，数条老街纵横交错，灯笼高挂，幡旗招展。弹棉花的、箍木桶的、打铁的……市井之声不绝于耳，游客川流不息……古镇新姿，全国首个以红木文化创意为主题的国家4A级旅游景区汇集“中国木雕艺术之乡”的精髓，成为一处产业发展与文化创意相融合的时尚街区。

入夜，城区一弯溪流，两岸灯火倒映其中。右边，叫中洲的绿洲如小舟泊于碧溪之上，与彩虹桥遥相辉映；左边街区车水马龙，流光溢彩。广丰里夜经济消费区内，人山人海，街头游乐区儿童嬉戏，笑语阵阵；美食区芳香四溢，人声鼎沸……

广丰拥有“世界滑石之都”“中国木雕艺术之乡”“中国建筑之乡”“中国挖掘机之都”“中国书画之乡”“中国武术之乡”“中国马家柚之乡”“中华木绣球之乡”等诸多城市名片。这些年，广丰文旅产业全域开花，立足山水资源的景区游、主打自然风光的乡村游、注重季节特点的四季游……旅游线路丰富；挖掘地方特色的马家柚文化节、天桂梨赏花节、东阳蓝莓采摘季和中华木绣球大地艺术节……文旅节庆精彩纷呈；广丰炒粉大赛、“阿来广丰侬·全民村晚”才艺选拔赛等人气飙涨；明星演唱会、都市服装大秀等新潮活动也纷纷登场。此外，广丰还和太原市迎泽区、佳木斯富锦市、南阳市南召县、西安市碑林区“文旅联姻”，优势互补，抱团开拓旅游市场。乡村捉鱼大赛、插秧节、田间拔河等农趣农味十足的系列文化活动吸粉无数……